天灼对王凌的指责无感。
她一直保持着平静，语速不急不缓。
“如今，你在我手里，三军群龙无首，军中其他将领是什么德行，王老将军也清楚……”
“你们的粮草我烧了个干净。”
“别指望朝廷补给了，别说朝廷还有没有军饷给你们，就是有，你们的信儿也传不回京城去……”
“你不用指望朝廷能援救。”
“要么归顺于我，要么死。”
“你们只有这两个选择。”
她命人阻断了敌军的通讯渠道，并且派兵围住了撤兵离开的主要通道。
二十万大军，如瓮中之鳖。
且无粮草，撑不了几天了。
天灼没有看王凌，只是看着自己的护腕，神色平静悠哉。
“我记得这二十万大军中，有半数皆是王老将军的亲兵，你应当不希望她们，悉数饿死在千壑关吧……”
她查清楚了。
王凌会答应齐皇的请求。
是因为齐皇答应，将王凌的亲兵，也就是十万“王家军”，还给她。
如果王凌不出山。
这十万王家军。
便很可能悉数战死沙场。
王凌无比在乎这些陪她征战沙场大半生的士兵。
她不会弃她们于不顾。
王凌脸色一变。
天灼也没看王凌现在是什么表情。
“王老将军孑然一身。”
“自然是可以不管不顾，铁骨铮铮，可是那二十万大军……”
“各有各的家小，要是因为王老将军的愚忠，而死在这千壑关……”
“该有多可惜呐……”
王凌攥紧了拳头，“你休要在这里花言巧语！”
“为何会有这场战争，还不是因为你，挑动了江州的黎民百姓造反起义！”
天灼淡淡抬眸看她一眼。
“王老将军老了……”
“开始两耳不闻窗外事了。”
“江州经历了什么，如今的朝廷又是什么德性。”
“王老将军心里不清楚吗？”
王凌深一口气，让自己平静下来。
“这我略有耳闻，可是……”
“可是什么？”
天灼漫不经心地打断她，语气平静中带着嘲讽，“怎么？王老将军觉得江州百姓不该反？”
“活该备受剥削、自生自灭？”
“还是觉得我不该带领百姓揭竿而起？”
“或者说，你觉得苏氏皇族还有救？”
“上下腐败，罔顾民生。”
“王老将军，这种皇室也值得你效忠？”
王凌沉默着，天灼看出她的挣扎，于是接着说道。
“若非是敬佩王老将军为人，我大可以今夜刺杀所有将领，包括你……”
“便可将这二十万大军打成散沙，一击即溃……”
“只是这伤亡就无法预计了……”
“你向我投诚，可保千千万万人的性命。”
“而且王家军，永远是你的王家军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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