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没死,但跟死了没有两样。对所有人来说都是。
等他醒来,他反而更觉得自己死了。
等他再次遇见了那张冰山冷面的时候,一切都变得不一样了,但他不想再对不起任何人了。如果可以弥补过错,他愿意奉上自己的命。他原本以为,自己真能那样死了一了百了,但或许,活着才是对他最大的惩罚。
可是,他还是庆幸,自己遇见的第一个老熟人,不是替他阖上棺盖的那个人。
聂成华睁开眼睛,发现眼角有些湿润,用袖子抹了抹脸,四处张望,脑子一片空白。
理智告诉他这里是客栈,但他想不起来闭上眼睛之前,发生了什么。
他翻身下榻,脑儿有些昏胀,他拿起茶壶直接往嘴里灌了几口,看着地上东倒西歪的空酒坛,记忆这才慢慢恢复,但并不完整。
聂成华按着额角,咕哝道:“我好像要灌醉陆苓来着……之后……之后怎么样了?”
想不起来。
他坐了下来,揉着生疼的脑瓜儿。
忽然,房门从外面被推开,他吓了一跳看过去,是背着琴、一身凛然的陆静虚。
陆静虚走了进去,将房门带上,走到聂成华面前蹲下身,道:“头疼吗?”
聂成华愣愣地点了点头,看着陆静虚从袖中取出一个小药罐,倒出一颗黑压压的药丸。
陆静虚将药丸拿到聂成华嘴前,道:“醒酒丸,吃了。”
还在走神的聂成华张开嘴,药丸投入他的口中,咕噜一声吞了下去,又愣愣地接过递来的茶水,一饮而尽。他终于清醒了一些,道:“你怎么随身带着这种东西?啊!你是不是偷吃了这个才不会醉的!”
话一脱口,他自己有些错愕,这才又想起了一些,昨天他和陆苓的对话。
陆静虚收起药罐,道:“喝酒犯事,我自己不吃,给别人吃。”
聂成华愣了愣,表情有些难看,道:“我、我犯事了吗?”
陆静虚抬眸看他,道:“没犯。”
聂成华松了一口气:“呼,那就好!”
话是这么说,但聂成华总觉得,陆苓说没犯,不见得就真的没犯,他也不晓得自己喝醉是什么样,因为他从前根本没醉过,过去都是别人拜倒在他的小酒杯下,如今却被陆苓这么个女子将了一军,想想竟有些丢脸。
陆静虚起身道:“走吧,去见云中君。”
聂成华怔了一怔,脸色铁青,缩起肩膀,道:“这、这么快啊?你给我点时间做心理准备……”
陆静虚道:“要什么心理准备?”
聂成华咬牙道:“那盈盈一水间跟你家后花园似的!我去那里就跟去青楼寻欢一样,说白了就是异类!你不怕!我都怕得发抖了!”
陆静虚道:“我在,你不用怕。”
那一瞬间,聂成华似乎觉得陆静虚的神色温和了不少,心中的恐惧顿时也减去许多,心脏却砰砰狂跳,看着陆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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