宁跪在正厅中央,裙摆边上是碎了的茶杯,茶叶和茶水染湿了她的裙角。
压抑着低声抽泣。
这小可怜的模样,谁见了不心生怜惜?
偏丞相夫人是个铁石心肠。
她连眉头都没皱一下,若无其事地在高堂左侧的圈椅落座。
重新给许安年斟了一杯茶,才开口道:“老爷这是怎么了?平日里不是最疼爱婉宁?”
许安年气不过:“你问问这个混账东西到底做了什么混账事!连累得整个许府都要遭殃!”
丞相夫人端起茶抿了一口,又捻起手帕抹去嘴角点点茶渍。
“说吧,老爷为何如此生气?”她看向跪在那儿哭泣的许婉宁。
许婉宁瞥了一眼许安年,见他根本不看自己,只能哽咽着将她对崔明珠做的事交代。
丞相夫人眼皮子一跳,一百万两银票?
呵!
她晓得许安年为何做出这幅样子了。
当年她下嫁许安年,父母怕她会吃苦,备足了嫁妆,正巧价值一百万两!
“婉宁向来做事任性惯了,每逢妾身想要管教,老爷便说女子活泼一些也没什么打紧。犯下的错,小有姨娘给她兜着,大有老爷替她摆平。”
“妾身是一点都插不上话,如今这事,妾身瞅着老爷也能摆平吧?”
丞相夫人不接他们的戏,话里话外都透露出一个信息。
平常不准我插手,现在出了事要让我填补?
莫说门,狗洞都没有!
许安年脸皮再厚,也被这三言两语说得面色通红。
觊觎妻子的嫁妆,是件可耻的事情。
但他实在没有办法。
皇上那点子心思,就差在大殿上喊“许安年你要是拿得出来钱,朕后脚就抄你的家!”
所以这钱,定然不能从许府公库出。
更不可能由他许安年的手出来。
可皇上下了命令,钱必须还!
这让他进退两难。
思来想去,也就只有自家夫人的嫁妆能够拿来救急。
大不了日后再补偿夫人罢了。
万万没想到,平日里事事顺他意的夫人,今日竟然这般不好说话。
“你去祠堂跪着!我与你母亲说会贴心话。”他看了一眼许婉宁,呵斥道。
许婉宁忙告退出去领罚。
此刻正厅里便只有他和自己的夫人。
“夫人,这件事情非同小可。你不是无知妇人,想必早就知道了这件事的利害。”边说,他边起身。
对着丞相夫人,深深作揖行礼。
“望文汐救为夫一命!”
文汐是丞相夫人的闺名,夫妻十八载,这是许安年第一次唤她的闺名。
这简单的两个字,从他嘴里念出来,硬生生多了几分缱绻。
年少时,许安年状元魁首,容貌也端方。
状元红袍游街时,叫多少女子掩面低念一声“许郎生得好俊俏!”
她的思绪恍然回到了十八年前,她与他第一次见面。
是他来文府提亲,她用扇子遮面出来相见。
他道:“文家小姐乃天上仙子,许某竟是唐突了。”
文汐没憋住,噗嗤笑出了声。
她与许安年对诗几首,两人作诗风格颇为相似。
对这个状元郎,她满意得很。
她对着父母点头,退去了堂后。
她能听得清清楚楚。
许安年在堂前,与她父母作保。
“小生许安年,求娶文府千金独女文汐。若有幸得此良缘,愿一生呵护她平安喜乐,免她惊扰,免她忧思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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